其实在那一刻，他就已经有些不敢直视屈寒的目光。也不知道在心虚些什么，但就是控制不住地闪躲。
这样的心思在听到屈寒的那句“那我们岂不是恋爱很久了”扩大到了极致。
是这样吗？
原来他和屈寒一直以来的相处是这样的吗？
可是细细想来，确实是这样的，不，他们之间的相处甚至比剧里的情侣更、更加不对劲……是亲密过了头。
热恋中的情侣。
脑海中不禁跳出来的字眼，将陈弋阳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忍不住瞥了屈寒一眼，却没想到此刻屈寒也正那样直直地看着自己，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对上了。却是陈弋阳连一秒都不敢停留先一步挪开了眼。
也不知该说是巧合还是不巧，陈弋阳的一个避开，正好瞥见了屏幕上在播放的一幕，男主角将女主角按在沙发上亲吻。
陈弋阳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那一刻他仿佛有些慌不择言，根本没有过脑，脱口而出，“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看谈恋爱是要接吻的，我们又没有亲过——”
这句话戛然而止，陈弋阳在那一瞬间不合时宜地找回了思绪。
大概是他语出惊人将屈寒也说得愣住了，一时间房间里的空气都凝滞了，偏偏不算小的电视剧的声音还在坚持响着，是男女主接吻的声音，暧昧地勾连着。
陈弋阳还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屈寒却突然凑过来，挨得他更近了，陈弋阳下意识地想要往旁边坐，却被他一把按住。
屈寒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师、师兄……你刚刚说……”
“我什么都没说！”停顿了几秒后，陈弋阳反应过来他不该这么说，于是又改口道，“我说错了吗！”
仿佛是为了显示自己有理，陈弋阳这话差不多是他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哦。”屈寒愣了一下，“可是师兄你是不是耳朵红了呀？”
“……闭嘴！没有！你看错了！你还想不想找恋爱的感觉了？想继续唱那首歌就给我好好看！”如果不是屈寒看着，陈弋阳都要忍不住抬手摸摸自己的耳朵，真的红了吗？
他不知道，但是他感觉到自己的脸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起来。
过了一会儿。
“让你看电视剧，你又看我干嘛。”
屈寒小声回应：“师兄，你觉得你比那女主角好看多了。”
陈弋阳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你你……你说什么胡话？”
“哦不是，是男主角，你比男主角帅多了。”
在屈寒看不见的一侧，陈弋阳的手指蜷了蜷。
又一会儿。
“师兄……他们怎么又亲上了……”
陈弋阳：“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让他们亲的。”
……
“师兄，这一集还有10分钟，你猜他们还会再亲一次吗？”
“屈小寒。”陈弋阳默了默，“你的手……”
“哦。”屈寒闻言低头扫了眼他搭在陈弋阳手背上的手，但却依旧没有挪开。
陈弋阳的指尖在屈寒看过来时不由地在沙发上轻轻地摩挲了两下。
刚开始屈寒的手是为了按住他而搭在他的手臂上，后来看剧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屈寒看得太认真了，搭在手臂的手莫名其妙地就开始下滑。
其实陈弋阳早就注意到了，在电视剧播放到男主角牵起女主角的手时，屈寒慢慢下滑的手正好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一刻手上传来的温度让他根本无心在继续看剧。
如果放在之前陈弋阳不会在意那么多，毕竟之前和屈寒更亲密的互动都有过。陈弋阳曾经在累的时候毫无顾忌地整个人倒在屈寒的身上靠着他的肩膀，屈寒曾经撒娇似的从陈弋阳身后用下巴抵在他的肩头环抱着他“诉苦”，他们更是曾在一张床上睡觉第二天醒来发现两人睡着睡着就滚到了一起……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被提醒的屈寒非但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整个人向着他歪倒了过来。
“你干嘛？”
屈寒靠在陈弋阳的肩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我们之前不总是这样吗，怎么那么大反应。
似乎是读懂了屈寒的眼神，陈弋阳自我反省了一下，好像……是有点。好像也只有他想多了，先说什么恋爱话题的屈寒倒是并没有什么的样子。
陈弋阳僵硬地坐了10分钟，最后仿佛是自我开解仿佛又是自暴自弃，他想，纠结什么，以前该怎么演以后也怎么样，越是闪躲什么不就越显得他有问题吗？
于是伴着电视剧的片尾曲陈弋阳同样也歪头靠了过去，和屈寒头挨着头，整个人都轻松了。
是他听错了吗？那一瞬间他好像听到屈寒轻笑了一声。
新的一集开始，屈寒突然喊了他一句。
“师兄，你猜这一集还会不会有吻戏？”
“……不知道。”
“我觉得会有。”
陈弋阳：“哦……”
剧集开始五分钟后，陈弋阳听到屈寒低低说了句话，直接让陈弋阳耳鸣了。
他说：“师兄，如果这一集有吻戏的话，我可以~也亲你一下么？”
-
陈弋阳缓缓地睁开眼，躺在床上半天没动，又梦到这一段了。
他的身体半撑着坐了起来，摸索着开了灯，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个梦中，抬手轻抚过唇角。
“怎么醒了？我吵醒你了？”
陈弋阳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就看到本来不应该在家的人从浴室走出来，他应该是刚洗完澡。
屈寒很自然地上了床，属于他的气息将陈弋阳包围。
尽管分开那么多年，可只要屈寒的气息萦绕在他周围，陈弋阳就会自然而然地身心松懈下来，再加上梦境与现实的恍惚交替，一句话脱口而出，“屈小寒，其实你那天录歌录得很顺利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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